【漫话小说】《灯塔》|如何探索现代人的内在感情?
一部极简主义的黑白作品,却绽放出如此强烈的人性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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核心书摘
《灯塔》讲述了一个被父母之爱所“禁闭”、只能靠想象力生活的畸形怪人,渐渐在词典的语言碎片和无名水手的帮助下,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人生的故事。作品以独特的“慢镜头”叙事方法,用丰富的景别转换和对剪影、轮廓的细致描绘推进故事情节,勾勒出了人性中的美丑、孤独、胆怯和恐惧……具有极深的哲学意义和艺术价值。同时,作者还巧妙捕捉了事物在各个角度呈现的情感意象,充满了神秘的哲学气质。希望《灯塔》能为深处浮躁社会的我们,寻得一盏明净的灯光,照亮那被遗忘的自信、善心和勇气。也许,这里会成为你下一个独自出航的港口,夜色庇护,此处独明。
关于作者
克里斯多夫·夏布特,先后就读于安古兰美术学院和斯特拉斯堡美术学院。因擅长改编文学名著,描绘复杂细腻的人性,被业界誉为“漫画家中的诗人”。作品曾获1999年安古兰国际漫画节“阿尔法艺术大奖”、2002年安古兰国际漫画节“评委特别奖”、2006年RTL广播电台“漫画大奖”、2008年科涅克侦探作品文化节“最佳漫画奖”等众多国际奖项。
本书鲜知
学什么?怎样突破自我禁锢
若未知的世界让人心生恐惧,我们是自我封闭,还是勇敢走出去?
茫茫大海上的一座灯塔里,住着一位畸形怪人。因为相貌丑陋,他自出生起就被藏在塔中,与世隔绝地生活了五十年。父母留下的旧词典,是他认识外界的唯一窗口,在每个孤独的夜晚,点亮他想象中的世界。当他闭上眼睛、用手随意指向一个单词时,那些荒诞离奇的画面便接踵而来。直到有一天,渔船上新来了一位沉默寡言的水手,他用自己别样的方式,轻轻敲开了怪人心底紧锁的大门……在《灯塔》中,欧洲著名漫画诗人夏布特,最敏感忧伤的“慢镜头图像小说”,为你讲述人类心底无法承受的孤独和渴望拥有的自由。
你还会发现
·被孤独囚禁的人生;
·突破自我禁锢;
·走向新生。
一、被孤独囚禁的人生
茫茫大海上,一艘小货船正在快速向前行驶着,现在是返航的时间,但这艘船却朝着深海的方向开去。
船行驶了半个多小时后,海面上出现了一个黑点,那是一个废弃的灯塔。
船长是个50多岁的大胖子,下巴上长满了胡子茬,他的脾气十分暴躁,他命令杰克把船尾的两箱东西搬到小岛上去。
杰克怀疑箱子中装的是毒品,但他还是按照船长的命令把箱子搬下船,送到灯塔下的一块巨大礁石上。
完成了任务,但杰克很不安,他问船长:“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是不是毒品?我不想再做错事了,那样家里人会伤心的。”
船长告诉杰克:“放心吧,我不会做那种事,箱子里装的都是吃的。”
船长告诉杰克,50多年前,航道还没有废弃,灯塔里住着一对夫妻,他们是守塔人,一直生活在灯塔里。他们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是一艘货轮定期运送过来的。
夫妻俩都是不善交际的人,灯塔与世隔绝的环境让他们觉得很安心。后来夫妻俩生了个男孩,叫贝尔。但贝尔是个畸形儿,为了保护贝尔,夫妻俩把一生的积蓄都给了船长,请求船长定期给贝尔送吃的,于是船长就每周往灯塔上送一次食物。
船长的话让杰克很感动,他向船长鞠了一躬,说道:“谢谢您告诉我这些,它确实是个遗憾的故事。”
灯塔上,贝尔一直躲在礁石后面,观察每一个上岛送食物的人,在贝尔心里,货船远比食物重要,因为每次船出现的时候,贝尔才能感觉到,这世上不只他一个人。
等船开走后,贝尔才从礁石后面走出来。他站在岸边目送货船离开,才抱起箱子走回灯塔。
贝尔的房间在靠近塔顶的地方,家里的东西很简单,除了一套老式家具,就是他父母年轻时的照片,还有一个小鱼缸,里面装了一条鱼,贝尔经常把鱼缸捧在手里,对着小鱼说话。
贝尔的生活很简单,除了吃饭睡觉,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海边钓鱼。他也对大海的另一边产生过好奇,但父亲告诉他,大海的另一边没有阳光,天是灰蒙蒙的,就连空气也是污浊的,灯塔才是最好的地方。
从那以后,贝尔就再也没问过灯塔外面的事情。
二、突破自我禁锢
杰克第二次来到灯塔,是一周以后,他在装食物的箱子里放了一本厚厚的书,是《百科大词典》。
贝尔拿到书,就着词典认真地看了起来。书中讲到的蝴蝶让贝尔知道世界上除了海鸟还有长着两对翅膀的会飞的动物。
贝尔发现,词典里的很多信息他都无法理解。但这本书让贝尔着了迷,以至于都忘了吃饭。
这天一晚上,贝尔失眠了,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受到了冲击,词典描绘了一个他不知道的世界。这让贝尔既兴奋又迷惑,就像一个孩子推开了窗户,他被窗外的风景吸引,却又不知所以然。
接下来的几天,贝尔一心扑在那本词典上,他对送他词典的杰克充满感激,他感受到了杰克的善意。
又一周过去了,杰克再次来到岛上,这一次,他在箱子里放了一封信,信上只写了一句话:“你喜欢什么?”
这个问题难住了贝尔,他抬起头看着船离开的方向,喃喃地说:“喜欢什么?我现在喜欢什么呢?”
那天晚上,贝尔在词典上看到一个词条“阿拉丁”,词典上说,阿拉丁是神话《一千零一夜》里的人物,住在神灯中的精灵可以满足阿拉丁的一切愿望。贝尔不由得想起那个送他词典的水手,他感觉水手就是神灯里的精灵。
贝尔走到洗脸池旁边,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他心里没有美丑的概念,但他知道自己和父母长得不太一样,每次照镜子,他总会觉得莫名地难过。
贝尔自言自语地说:“如果真有精灵,就让我变得正常一点吧。”
之后的一天,一对年轻的男女开着摩托艇来到灯塔附近,他们在岸边稍微休息了一下就离开了。离开时遗落了一本杂志。
贝尔把杂志捡起来。这是一本普通的娱乐八卦杂志,上面主要介绍各种花边新闻和小道消息。不过它的出现却让贝尔如获至宝,他睁大眼睛翻看着里面的图片。杂志的封面是一辆正在飞驰的汽车,这张图一下就让贝尔联想到词典上的解释,上面说汽车是有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贝尔一直想象不出汽车的样子,直到今天才恍然大悟。
如果说文字让贝尔接受了新的概念,那么这本杂志就是让这些概念变得清晰真实起来,杂志中的内容让贝尔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他扔下杂志,在那张信纸上,写下了五个字:世界的景象。
三、走向新生
杰克已经在货船上待了半个多月了,船长的脾气依然火爆,许多船员都怕船长,只有杰克不在乎,不管船长怎么吼,他都是一脸平静。
杰克正开着船,船长走进驾驶舱,这回他用难得平和的语气说:“你这家伙,上船半个多月了,倒是很沉得住气,怎么骂你都没反应啊。”
杰克告诉船长,自己曾经坐了很多年的牢。
这话让船长感到诧异,他没想到看上去这么老实的人,居然有这样的经历。
船长说:“不好意思,每个人都有过去,这个没什么。你看,我身上还有纹身哪。对了,虽然我老骂你们,但我知道,你干活很卖力,在这里好好干吧。”
杰克依旧面无表情,他嘴里低声说:“你是个好人,其实被人骂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孤独。”
杰克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帮朋友运送了毒品,把自己送进了监狱。在牢狱里,杰克发现,人最害怕的其实不是责骂和殴打,而是心灵上的伤痛。他曾经被关在一个只有五平米的牢房里,每天除了半小时的放风时间外,其余时间都待在牢房里。牢房里没人说话、没人交流,唯一的声音就是狱警的责骂,这样压抑的环境足以让一个人崩溃发狂。
白天的时候,杰克还会在自己的牢房里拼命唱歌、自言自语,即使被警察抽几巴掌也不停止;到了晚上,这种孤独感会再次袭来,杰克一次一次地用头撞向墙面,直到自己快晕厥了才停下来。那时候杰克就意识到,人们向往自由其实是为了摆脱。
当杰克知道贝尔与世隔绝了几十年的时候,他想到了监狱里的生活,这种同病相怜的感觉,让他为贝尔带去了那本词典,写下了那封信。
这一次去灯塔送食物,杰克有种说不出的激动,他希望自己的信能有回复。
杰克在礁石下面的缝隙里找到了贝尔留下的信。回到驾驶舱,杰克趁着左右没人,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那封信看,只见信上歪歪扭扭写着五个字:世界的景象。
一周之后,杰克捧着箱子来到礁石上,这一次他像要见老朋友一样期待。杰克不知道贝尔躲在哪块礁石后面,但他能感觉到,贝尔一定在看着他。想到这儿,杰克指了指箱子,又用食指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那是笑脸的图案。
贝尔看到了杰克留下的箱子,也看到了他在半空留下的笑脸,这是最近20年来,第一次有人想尝试着和他说点什么。贝尔盯着那艘船,直到它变成一个黑点。贝尔从礁石后走出来,打开箱子,他看到箱子的最上面放了一个厚厚的纸袋,他想:这大概就是全部的世界了吧。
贝尔迫不及待地拆开纸袋,一张张照片哗啦啦地从纸袋里掉出来,这是从各种杂志上拍下来的景物,有中国渔船、埃及金字塔,还有纽约的街头和穿着和服的日本艺妓。
贝尔一张一张地拾起照片,举着照片的手在颤抖,看到这些照片的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世界那么大,他的同胞们的生活那么精彩,而他竟然一直以为灯塔就是世界的全部。突然,贝尔瘫倒在地上,手中的照片散落得到处都是。贝尔怎么也想不到,看完这些照片的感觉竟然是沮丧和悔恨,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50年的人生过得如此可怜和凄凉。他躺在地上用手捂住脸,痛苦地大叫起来。那声音听上去,就像是被群族遗弃的动物发出的最后的呐喊。
那天晚上,贝尔穿着衣服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夜,桌子上的鱼缸已经空了,他把那条鱼放回了大海,他现在明白了,自由有多重要,哪怕是条鱼,也应该有它自己的自由。
当船再一次靠近灯塔时,杰克听到船长在甲板上大声喊叫:“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杰克赶紧放下手中的工作跑到甲板上,他隐约感觉到了什么,会是他希望的那样吗?从船上望过去,灯塔的礁石旁站着一个黑影,杰克知道,除了贝尔,不可能有别人了,于是他跳到栏杆上,朝着那黑影大喊:“嘿,伙计,你好!”
离灯塔越来越近了,杰克终于看到了贝尔,还有那只用绳子捆好的皮箱。船刚一靠岸,杰克就伸出手,他知道贝尔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贝尔正拎着皮箱快步走来。
总结
《灯塔》的故事,就在怪人贝尔离开灯塔的地方画上了句号。
很多人在讨论,《灯塔》这个故事,想说的到底是什么。是自由吗?还是追逐突破的勇气?都有,但不全是,还缺少“想象与现实的差距”。
灯塔里的怪人贝尔,两次感受到想象与现实的差距,第一次是他觉得目之所及的灯塔就是全世界的时候,那本词典打破了他的想象,让他知道,厚厚的词典,描述的都是海的另一面的世界,而这世界与他无关。
第二次,贝尔一字一字读着词典上的词条,想象着海的另一面的世界,杰克带来的一张张照片粉碎了他的想象,让他知道,他的想象和现实中间差了不止一点。
人的一生中,一定要有一次“万万没想到”,所想和现实的距离,就是未来可成长的距离。所以要感谢那个把你拉出想象、让你看清现实的人。这种感觉,像极了席慕蓉诗里写的:“我的一生,本来可以有不同的遭逢,如果在新雨的荷前,你只是静静地走过,在那个七月的午后,如果,如果你没有回头。”
《灯塔》的故事结束了,但贝尔的故事才刚刚开始……(编辑:金水东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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